那一刻,我升起風馬,不為祈福,只為守候你的到來。 那一天,閉目在經殿香霧中,驀然聽見,你頌經中的真言。 那一月,我搖動所有的轉經筒,不為超度,只為觸摸你的指尖。 那一年,磕長頭匍匐在山路,不為覲見,只為貼著你的溫暖。 那一世,轉山轉水轉佛塔啊,不為修來生,只為途中與你相見。 《倉央嘉措》

2008年3月20日 星期四

寫功課

臨時需要趕出一篇英文文章,最慢下星期一必須交卷,否則會損失超過四千元澳幣,看在錢的份上,只好努力寫功課啦。呵呵,我真的不是個用功的人,必須看在錢的份上,才能乖乖坐在書桌前,埋首苦寫。

說是苦寫,是真的寫得好苦,因為這些英文文章,主要還是從指導學生的研究中來改寫,就好像十幾年前的我一樣,我的這些可愛學生們的腦袋裡面,全是中國人的表達方式,而中國人的表達方式,用好聽一些的話來說叫做溫柔敦厚,難聽一點叫做稀哩糊塗,許多地方的語意,模糊得像是一灘漿糊。

哪裡糊塗了呢?大一些來說,我們的思維習慣喜歡引申攀緣,明明和研究框架沒有直接關係的想法,明明在我們的研究中根本不曾加以驗證的議題,也可以煞有介事地高談闊論一番,還可以大大方方地出現在原須十分精簡濃縮的摘要裡頭。

小一些來說,對一件事情的表述方式,中國人喜歡一切盡在「不言中」,一件事不喜歡說清,一句話不喜歡說盡,總喜歡留點餘地,添增想像空間。而且認為憑這些鳥生魚湯的審查老師,學富五車,聰明絕頂,哪有想像不到的地方?因此一件事略說即可,最好說得語焉不詳,以增美感,模擬兩可,以策安全。

英文學術論文的寫法不是這樣的,洋八股喜歡不厭其煩,喜歡小題大作,喜歡開章明義,喜歡一語道盡。事無分巨細,必娓娓道來,細細論證,再三解釋,務求通徹明白。尤其重視起承轉合中的承,對於一項論證,必定層層疊疊,給出許多支撐的證據,旁生許多延伸的見解,而不是單單一句話,草率打發了就算了事。

其實我的學生們,又聰明又努力,比起當年的我,已經先進太多了,實在沒資格苛求。是自己英文鄙陋,效率太低,仍然必須在泥地裡辛苦爬行,才能夠稍稍有些產出。替自己加加油,這幾天好好努力了,把手中等待著的幾篇都快快趕出來,好真正鬆口氣,享受享受和小孩即將到來的中國之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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