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刻,我升起風馬,不為祈福,只為守候你的到來。 那一天,閉目在經殿香霧中,驀然聽見,你頌經中的真言。 那一月,我搖動所有的轉經筒,不為超度,只為觸摸你的指尖。 那一年,磕長頭匍匐在山路,不為覲見,只為貼著你的溫暖。 那一世,轉山轉水轉佛塔啊,不為修來生,只為途中與你相見。 《倉央嘉措》

2007年3月15日 星期四

談心

今天和我的貴人知己兼良師益友黃老師同進晚餐,十分過意不去的是,居然又是讓他請了客,看來貴人真的不好當,不僅隨時隨地等著幫助人,還要時時刻刻等著慷慨解囊請客。自從黃老師去了麻省理工擔任訪問學人以來,這是第一次有機會坐下來好好聊天,看他身材依舊維持在最佳狀態,但是聲音更顯宏亮,精神更為飽滿,氣色也十分紅潤,想想古語有云,相由心生,確實很有道理。

黃老師雖然不是佛教徒,但是說起話來,處處流露著為人著想、悲天憫人的情懷,就像個活菩薩一樣,在講話的過程中,對人世間許多事物的觀察,不停撥動著我的心弦。忽然間,我發現自己做錯了一件事。我太自閉了,我總是躲在自己五蘊構造的世界裡,獨善其身。我總是不願意、也許是懶惰、或者是害怕,真正去探觸另一個人的心靈。我教書,也許在某些班級裡對某些特別投緣的學生,我算是個好老師,我會去關心學生的學習,盡力幫助學生的學習,偶而問候一下家常,但是,我從來不曾真正走進另一個人的內心世界。我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。即使有人將她的真心展現給我看過,我也是選擇性地展露,選擇性地注意。我真的害怕,去接納另一個人的心,也不願自己的心,必須去依賴另一個人。

我無法忘懷心靈的自由自在。(所以我很自私?!)

我十分害怕,必須去依賴另一個人。我十分害怕,有人將自己的心,依賴在我的身上。我為什麼害怕?是因為無情?還是太害怕過份有情?這是一種變態嗎?左思右想,還是想不明白。我是個獨立存在的變量,很害怕和其他的變量發生關係。我希望我是中性的,任何模型,只要牽涉了我這個變量,統計檢定不可能顯著。

我真是這樣的嗎?我自己還不是很確定。也許這樣的性格,真的是一種變態。我要花些時間,好好檢討這種奇怪的心性。

不能走進另一個人的內心世界,如何能夠明白另一個人內心的苦楚?如何能夠明白那個人,在要與不要之間的掙扎?不明白另一個人的內心世界,卻自以為是地以自己所謂普世的標準,去檢驗另一個人的行為,認為不合人情世故,這樣子,是公平的想法嗎?和黃老師聊完天,忽然感覺自己很殘忍,也許有個人,墜落在黑暗的國度裡無力超脫,我卻完全無視她的無能為力,堅持要求她使用這個我自以為是的、普世的標準,來自行掙脫黑暗國度裡的疆繩。啊!我真是個殘忍的人,殘忍到冷酷無情。

認識到這點,也許已經太遲了。但是希望看到我以上這些自白的那個人,心中能夠些許獲得解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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